家風故事|父親的算盤
前不久,母親離世后,我回鄉(xiāng)下老屋整理母親的遺物,從箱子底下翻出了父親生前用過的算盤,這是父親生前唯一的愛物。
1965年,父親響應黨中央支援邊疆建設的號召,從濟南農(nóng)科院報名,來到了新疆阿克蘇地區(qū)拜城縣大宛其農(nóng)場工作,從此便在這里扎下了根。
父親不是一個健談的人,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便是他撥著算盤珠噼里啪啦專心算賬的樣子。記得小時候,一到年底父親就要給場里做決算,因為還沒有通上電,父親只好點著煤油燈整宿整宿趴在桌上又寫又算?;璋档臒艄鈱⒏赣H頎長的身影映照在斑駁的墻上,每每也總是母親陪伴左右,一邊納鞋底,一邊為他披好時不時滑落的棉衣。
在一次父親與母親的交談中,我聽到父親竟然為了一分錢熬了兩個通宵,便不解地問:“爸,不就是一分錢嗎,干嘛要熬兩天兩夜?”父親訓斥道:“這哪里是一分錢的事!”見父親如此嚴厲,我嚇得縮在母親懷里。父親見狀,變得和藹起來,用他寬大而溫暖的手撫摸著我的頭,耐心地說道:“一分錢再小它也是公款,多了就一定要找出多在哪里,少了也一定要找出少在哪里的原因!”那時只有七、八歲的我,便胡亂點了點頭。直到自己參加工作,入了黨,從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轉行為一名秉公執(zhí)紀的紀檢監(jiān)察干部后,才算是真真正正理解了父親當時的那番舉動。
父親不僅工作認真,還很愛學習。本是植物保護專業(yè)的他,為了工作硬是轉了行。父親靠自學,不僅學會了如何計帳,還學會了打算盤。
記得我剛上小學時,全縣要舉辦珠算大賽,父親不是科班出身,加之當時身體也不是很好,母親疼惜父親的身體勸他不要參加了,但父親是個倔脾氣,還是報了名。白天因工作忙沒時間練習,就放在晚上,又怕練習時影響我們睡覺,于是他干脆搬到了辦公室住,為此我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父親。當父親帶著全縣第三名的成績回來時,左鄰右舍的人都來家里道賀。我依偎在父親的懷里,竟發(fā)現(xiàn)他右手的虎口處腫脹出鴿子蛋大小的一個硬包,那時的我還很難想像父親為此付出了多少艱辛的努力。
父親用算盤記錄了那個年代里一段又一段的艱辛,見證了一項又一項改革成果。如今,每每在工作中或是生活上遇到挫折,產(chǎn)生迷茫時,父親伏案撥打算盤的身影總會浮現(xiàn)在我眼前。在父親的身上我讀懂了忠誠、堅守、擔當、本分……這些伴隨我從鄉(xiāng)鎮(zhèn)到縣城再到地區(qū),經(jīng)過多個崗位的鍛煉,越發(fā)讓我受用。(阿克蘇地區(qū)紀委監(jiān)委 宋新英︱責任編輯 代光輝)